法官说屠夫上庭供证
两边站着侍卫捏紧短棍
在他两眼细缝指着的方向
像两排廊柱立在公堂之上

火烧在立秋的田地里
上个月才是土匪现在又是官兵
胡信摸索着尸体的口袋
熟练地翻扒着每一具遗骸

“我能做些什么东西
我又没坐上那把太师椅”
李鹤说“我也分不清谁是强盗
但如果我当官你就把我杀掉”

屠夫在法庭上口吐鲜血
“我看到他时就在朱家街
没拿我的钱只抢了我的刀”
侍卫又往他身上一顿猛敲

“我听说你们这里窝藏嫌犯”
村民个个眼木胆寒
“只要你们交出政府损失的财产
你们的妻儿就马上归还”


高个子一个箭步将他推倒地
“我只剩四块荒了的地
来吧，我们看看谁命硬”
这时枪声率先做出回应

房屋在燃烧畜生在哀嚎
女人们被绑着拉进山道
李鹤和胡信这才赶来
为了在田里发点死人财

“别开玩笑，我都不会杀鸡
怎么杀得了这么壮的你”
两棍闷响二人同时倒地
“把这个壮的带回营里”

燃烧的沉思的田野中
是一阵白白劳作的秋风
胡信站起四周环望
摸了下裤兜继续流亡

“杀死县官的人就在这里
你们应该听说过这个黄瞎鱼”
高头大马上的李鹤说
“我从不杀人只要你们别为难我”


“当年我被他们捉去当了兵
但现在我的手里有两个营
信，快来货郎山找我
——你的好兄弟，李鹤”

胡信又带全家逃到水沟林
并没有带走那封信
“好人求你让我避一避”
此人一目半闭干瘦像咸鱼

“县官带人来抢黄家庄
儿子在他手里我真心慌
我只有拿刀去抢回儿子
却不小心把县长杀死”

李鹤得知黄逃到水沟林
便派人搜查每户每邻
“李长官说我们不杀平民
只要你们交出人来就行”

“你们一定要给我好好搜
三天内搜不到就轮到我难受”
李鹤捏得指骨节节作响
把枪放下又拿回手上


“李长官，我们抓到了黄瞎鱼
当时就在一户的地窖里”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你们马上把他绑到市里面”

“罗司令，就在那天下午
有人打晕我的人让他跑了路
是我糊涂求求您宽恕”
李鹤跪着对那个人哭诉

李鹤只剩一只手回了营
“给我马上踏平水沟林！
我才不管到底是哪个狗*的！
我要让那里血流成河”

“大人，我又不住水沟林
真的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
我先听到枪响声像打雷
然后看到飞跑的那人”

“他跑到一半就回头
抢了我的刀再给我一肘
你们说有人杀了李长官
但我真的不知道谁是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