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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43]我的朋友，20岁到现在我们已经活了几十年。
[00:10.60]在这期间，你是不是相信过许多，又不相信许多呢？
[00:16.28]或许有些说不清楚，相信还是不相信。
[00:21.01]是啊，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真的是令人沉吟。
[00:28.94]接下来这篇短文，题为《（不）相信》，
[00:33.62]而作者在这个‘不’上面打了一个括弧，我们来听听吧。
[00:41.03]
[00:43.62]二十岁之前相信的很多东西，后来一件一件变成不相信。
[00:50.49]
[00:51.79]曾经相信过爱国，
[00:54.52]后来知道‘国’的定义有问题，
[00:57.83]通常那谆谆善诱要你爱国的人所定义的‘国’，
[01:02.31]不一定可爱，不一定值得爱，而且更可能值得推翻。
[01:07.93]
[01:09.20]曾经相信过历史，
[01:11.94]后来知道，原来历史的一半是编造。
[01:15.57]前朝史永远是后朝人在写，
[01:19.01]后朝人永远在否定前朝，
[01:22.05]他的后朝又来否定他，
[01:24.74]但是负负不一定得正，
[01:28.02]只是累积渐进的扭曲变形移位，
[01:31.30]使真相永远掩盖，无法复原。
[01:35.98]说‘不容青史尽成灰’，表达的正是，
[01:40.21]不错，青史往往是要成灰的。
[01:44.00]指鹿为马，也往往是可以得逞和胜利的。
[01:48.27]
[01:49.27]曾经相信过文明的力量，
[01:52.18]后来知道，原来人的愚昧和野蛮不因文明的进展而消失，
[01:57.63]只是愚昧野蛮有很多不同的面貌：
[02:01.85]纯朴的农民工人、深沉的知识份子、
[02:05.83]自信的政治领袖、替天行道的王师，
[02:09.22]都可能有不同形式的巨大愚昧和巨大野蛮，
[02:13.80]而且野蛮和文明之间，
[02:16.63]竟然只有极其细微、随时可以被抹掉的一线之隔。
[02:21.76]
[02:23.30]曾经相信过正义，
[02:25.74]后来知道，原来同时完全可以存在两种正义，
[02:30.27]而且彼此抵触，冰火不容。
[02:33.65]选择其中之一，正义同时就意味著不正义。
[02:38.53]而且，你绝对看不出，
[02:40.37]某些人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机热烈主张某一个特定的正义，
[02:45.40]其中隐藏著深不可测的不正义。
[02:49.08]
[02:50.22]曾经相信过理想主义者，
[02:53.16]后来知道，理想主义者往往经不起权力的测试：
[02:57.94]一但掌有权力，他或者变成当初自己誓死反对的‘邪恶’，
[03:02.94]或者，他在现实的场域里不堪一击，
[03:06.73]一下就被弄权者拉下马来，
[03:09.32]完全没有机会去实现他的理想。
[03:13.20]理想主义者要有品格，才能不被权力腐化；
[03:17.83]理想主义者要有能力，才能将理想转化为实践。
[03:22.21]可是理想主义者兼具品格及能力者，几希。
[03:27.19]
[03:29.33]曾经相信过爱情，
[03:32.46]后来知道，原来爱情必须转化为亲情才可能持久，
[03:39.00]但是转化为亲情的爱情，犹如化入杯水中的冰块
[03:43.40]它还是那玲珑剔透的冰块吗？
[03:46.53]
[03:47.58]曾经相信过海枯石烂作为永恒不灭的表征，
[03:51.62]后来知道，原来海其实很容易枯，
[03:55.65]石，原来很容易烂。
[03:57.59]雨水，很可能不再来，
[03:59.68]沧海，不会再成桑田。
[04:03.56]原来，自己脚下所踩的地球，很容易被毁灭。
[04:08.60]海枯石烂的永恒，原来不存在。
[04:12.62]
[04:14.36]二十岁之前相信的很多东西，有些其实到今天也还相信。
[04:21.83]
[04:22.32]譬如国也许不可爱，但是土地和人可以爱。
[04:27.45]譬如史也许不能信，但是对于真相的追求可以无止尽。
[04:32.83]譬如文明也许脆弱不堪，但是除文明外我们其实别无依靠。
[04:39.94]譬如正义也许极为可疑，但是在乎正义比不在乎要安全。
[04:47.01]譬如理想主义者也许成就不了大事大业，但是没有他们社会一定不一样。
[04:54.79]譬如爱情总是幻灭的多，但是萤火虫在夜里发光从来就不是为了保持光。
[05:04.29]譬如海枯石烂的永恒也许不存在，但是如果一粒沙里有一个无穷的宇宙，
[05:11.01]一剎那里想必也有一个不变不移的时间。
[05:15.79]
[05:17.73]那么，有没有什么，是我二十岁前不相信的，现在却信了呢？
[05:24.49]
[05:25.19]有的，不过都是些最平凡的老生常谈。
[05:30.07]曾经不相信‘性格决定命运’，现在相信了。
[05:35.00]曾经不相信‘色即是空’，现在相信了。
[05:39.77]曾经不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有点信了。
[05:45.21]曾经不相信无法实证的事情，现在也还没准备相信，
[05:49.74]但是，有些无关实证的感觉，
[05:54.62]我明白了，譬如李叔同圆寂前最后的手书：
[06:00.63]‘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
[06:07.75]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06:14.62]
[06:15.96]相信与不相信之间，令人沉吟。
[06:21.56]
[06:24.17]*流光飞舞 - 陈淑桦*(电影《青蛇》主题曲)
[06:26.82]
[06:43.04]半冷半暖秋天
[06:48.18]熨贴在你身边
[06:53.52]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06:58.42]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07:03.92]惹心中一片绵绵
[07:10.46]
[07:12.52]半醉半醒之间
[07:17.56]再忍笑眼千千
[07:22.84]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07:27.94]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07:33.19]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07:38.49]
[07:38.85]留人间多少爱
[07:44.35]迎浮生千重变
[07:49.58]跟有情人 做快乐事
[07:54.92]别问是劫是缘
[08:00.08]
[08:45.73]像柳丝像春风
[08:50.85]伴着你过春天
[08:56.35]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09:01.21]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09:06.49]抱一身春雨绵绵
[09:1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