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大家听了一定特别高兴! 什么好消息啊? 唐杰忠结婚了! 哎?我早就结婚了! 不是,您成家了。 我什么岁数了还不成家? 哦,对,对唐杰忠现在住房子了。 额...你这叫什么话?合着我过去都住笼子? 不是不是……您……您是住…… 我一直住楼房。 您住楼房?像您这么胖的身子,那楼道那么窄,上得去吗? 那怕什么啊,天天爬楼。 天天爬楼? 哎。 我们家的楼房怎么上不去啊? ……怎么回事啊? 前些日子搬新家,屋子挺大的,买了一架钢琴,怎么搬也搬不到家里边去。 搬钢琴啊?我有办法啊! 您有办法?怎么办? 我呢,给你找几个棒小伙子,搭着肩膀,喊着号子,一会儿就给你抬上去。 就这么搭着? 来吧。 抬钢琴。 “同志们加把劲呦~” “哎嗨呦啊~” 怎么样,抬上来了吧?往前走。 “同志们快放下呀……” 哎!?我说,你闪着我你! 怎么了? 刚抬起来你就放下? 刚到楼梯口这儿走不进去了。 怎么走不进去了? 这楼道里挤了是满满当当的东西。 都什么东西啊? 十年前的小推车,五年前的旧家具,你看这是——土箱筐子占一半,左边立着门半扇,中间挂着老玉米串儿,吃的用的在一块,破酒瓶子易拉罐,大蒜瓣儿上边晾鞋垫儿…… 稀里糊涂啊!净是破烂儿! 你说是破烂儿,有人不愿意听。 谁不愿意听啊? 一推门儿出来一位大娘:“这是谁呀,说大娘的东西是破烂儿?破?破家值万贯!谁要有和大娘一模一样的东西,我把这蒜瓣儿和鞋垫儿包好了送他们家去!” 谁要这个啊! “哎呦,你怎么站在我这堆东西这儿!你往后退,这是我的宝贝!” “……大娘,我这么远说话您听得见吗?” “你想到跟前来说?你别碰我的东西!慢慢抬脚……抬左脚抬左脚,闪开我那清朝的盆儿……再抬右脚,躲开我那唐朝的碗……再抬左脚,别碰我那五七年的鞋……脑袋再往这边歪,闪开我那六二年的袜子。” 嚯!你这都是什么啊! “你别碰,站好了,往前蹦,慢慢往前蹦,蹦……哎,往这边蹦……哎呦,你留点神,别把易拉罐弄响了!那是防小偷的,那玩意一响,二小子往出扔砖头啊!” 哎呦我的妈呀!……这比前沿阵地还热闹呢! “你什么事啊?你别碰东西,抬着脚抬着脚……” 哎,大娘,你这东西啊,太多了……我们要搬钢琴啊,你想这钢琴……” “这么大岁数你老蹦什么啊?” 是啊,我一个脚站得住吗! “什么事儿,你说。” “大娘,您这儿摆这么多旧东西……” “什么,旧?你说这话大娘不愿意听!当着大伙我问问你,秦始皇墓里那东西旧不旧?” 旧。 “国宝!啊?马王堆女人肚子里的瓜子旧不旧?” 旧。 “文物!慈禧太后那年的邮票旧不旧?” 旧。 “值钱!我老伴八十八了旧不旧?” 旧。 “原配!” 嗨!这都挨得上吗! “你说大娘这些东西旧,你知道这堆东西,哪个是妃子的脸盆,哪个是王爷的奶嘴啊?” 哪有这些东西啊!“大娘,这样吧,我呀,把您这些东西原物搬走,再给您放回原处,您看怎么样?” “……那行,拿根铅笔来!” “拿铅笔干什么?” 甲:“画张图纸啊!原样搬走原样搬回,改了地方大家伙走着不是别扭嘛!” 也不知道谁别扭! 反正啊,就在这门口这儿折腾了有三个钟头。 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光画图纸就四十多分钟! 好嘛! 这关咱们算过了。 那咱们继续上楼。 往二楼搬!“同志们加把劲呦~” “哎嗨呦啊~” “同志们快放下呀……” 我说,怎么又放下了! 怎么了? 不行,二楼你也过不去了! 这二楼也跟一楼那么乱啊? 没那么乱,都是纸箱子,摆得倒是整整齐齐,一个摞一个,洗衣机的箱子,电冰箱的……哎呦,上边还摞着蜂窝煤呢!一层一层直到屋顶,小风一吹晃晃悠悠,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这不戴钢盔您说过得去吗! 哎呦!这可太危险了! 我一看这情况我就急了:“楼上的,咱们都烧煤气了,你留蜂窝煤干什么啊?有人没人啊!!” 哎,有人搭茬没有? 一推门出来一位。 什么人啊? 梳着分头戴个眼镜,看这模样怎么都像那个扑克牌里的“方片疙瘩”。 好嘛!油头粉面啊? 还是斯斯文文地出来:“哪个同志说话呢?什么事啊?” “哎呀,老同志啊,这蜂窝煤可不能放这啊……” “蜂窝煤不放这里放哪里,放冰箱里头啊?你们家冰箱里放蜂窝煤,你怎么胡出主意啊?” “……不是,你楼道里也不能摆这个啊。” “那楼道里摆什么,摆电视机?这么冷的天,我们到楼道里看电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呢?” “诶,这是公用走廊!” “公用公用,你用我用,大家都用,我为什么不能用?” “这是大家伙走道的地方啊!” “大家走道,你走他走,别人能走,你为什么不能走?” “那钢琴太大,搬不过去啊。” “哎呀,知道地方窄,买这么个大家伙干什么,要买个口琴,吹着就上楼了!” 嘿! “我倒是要让你听明白,你要是买一个装甲车上来,我还要挖掉房子,你这个人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谁不讲道理啊!“同志,你就不能把这地方让一让?” “不能让!这个地盘是属于我的!头可断,血可流,这个地方不能丢;可挨打,可挨揍,不能低下革命头。” 啊?!要打仗啊? 为了争夺这个地盘,我跟我的邻居进行了三大战役。 还有战役? 第一战役,我们划清了边界;第二战役,我攻他退;第三战役……嘿嘿,我把他打到三楼上去了! 够厉害的!“这样吧,我们自己动手把它挪一挪……” “谁敢动手!我告诉你,别看我上了一点年纪,我这人蛮厉害的。我一拳能打倒两个,一脚踢倒三个,胳肢窝里能夹一个。你这个岁数,一胡撸牙齿都没有了啊!” 嚯!!这人,太不讲理了! 我在旁边一看我清楚了。原来这个楼道长期以来没有人管理,养成了占山为王的毛病,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这就叫恶性循环。 我一看这情况,我蹭蹭蹭几步上去:“你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啊?看看!我这不&+@#%*……!!” 你怎么也来这套? 我吓唬吓唬他。 哦。 这一吓唬还真管用。 “哎?你这个……哎呦,你是那个相声演员姜……这个胖老头子就是唐杰忠嘛!” 认出来了。 “哎呦,碰到你们我是要倒霉(煤)了……” 哎,怎么倒霉呢? “我要倒我的蜂窝煤了——” 哦~“这么说你让了?” “不让不行,他那个嘴蛮厉害的,写成相声讽刺我,管我叫方片疙瘩,不敢不敢……” 哈哈……“那你挪吧。” “我告诉你,二楼通过了,三楼更加困难。” 怎么呢? “三楼难,难于上青天。三楼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古三楼一条路,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嚯!这么厉害?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三楼往上去的时候,小伙子在前面,钢琴在中间,唐老师年岁比较大,你在后面……” 哦,对我还挺照顾。 甲:“不是,上面那个人蛮厉害的。一拳打下来,小伙子压在钢琴上,钢琴压在你身上。你身上肉比较厚,钢琴摔不坏的哦——” 啊!?你可太损了啊!拿我当肉垫了?! 我一想,甭管怎么说,这关咱们也算过了。 继续上楼! 往三楼抬。 “同志们加把劲呦~” “哎嗨呦啊~” “同志们快放下呀” 哎?你哆嗦什么啊? 不行不行,三楼无论如何过不去! 怎么呢? 看着害怕!楼道口这拴着一只狗,虎视眈眈地望着我!旁边……哎呦,这都什么……有猴,箱子里有荷兰鼠,墙上还挂着一个八哥,张着嘴跟我说话呢。“请到天涯海角来,大个钢琴往上抬,别看二楼能通过,三楼死了你也过不来!” 连它都知道了! 您说要碰上这个我还能过吗? 干脆搬回去吧。 搬回去?搬不回去了!就这么会儿功夫,这楼道碴上了!底下上来一拨,上边下来一拨。底下上来一波,“滴儿啦~”吹着喇叭,到楼上接新娘娶媳妇。上边下来一位孕妇,捂着肚子扶着扶手:“快让开快让开,预产期提前了——!” 哎呦!那就赶快让她过去吧! 她那肚子比那钢琴还宽呢,过得去吗! 哎呀,这玩意真是困难点。 正着急呢,“方片疙瘩”上来了:“哎,我说什么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个楼道里你是不行的,我还是说了算的,我来安排一下。下面那个结婚的,晚两个小时再结,我就算你晚婚;上边这个生小孩的,晚两个小时再生,我就算你晚育;中间唐老师顶一下钢琴,腰板努住了,我就算你保持晚节!” 我啊?! “大家商量一下,看看好不好啊?” 有人听他的吗? 谁听他的啊!底下“滴儿啦~滴儿啦~”吹喇叭,上边“哎呦~哎呦~”直哎呦。当时我是百感交集啊,你说搬一个小小的钢琴,走过了多么艰难的历程啊! 太困难了。 当时看到这种情形,我鼻子一酸,眼一红,当时我就哭了。哭那声还不好听。 你怎么哭的? (婴儿哭声)“哇——哇——” 你怎么这么哭啊? 哪啊,她把孩子都生下来了!